【顾韩】酒、死亡与新年（中）
很快地，门开了。顾飞看着眼前完好无损的韩墨，要说本能的反应不是松了一口气，那是假的。
“你小子倒是嚣张。”紧接着，沉着脸的男人说出了家长的标准台词。
韩墨不以为意：”可不是嘛，你们凡人的境界哪能跟老子相提并论。“
顾飞不再多说，强忍着家法处置的冲动，把大麻烦放进了家门。自己当时为什么一时手贱，把这个脑子不太正常的失足少年带回家好吃好喝地供着？
正当顾飞反思自己行为的空隙，韩墨已经洗了手，毫不客气地坐在了餐桌前。似乎是注意到了身后目光，韩墨带着挑衅的意味，用稍显夸张的动作把饭菜送入口中。嗯，还是温的。
待韩墨从餐桌旁起身，正拖着懒散的步子走向客厅的电脑前，顾飞揪准时机，不由分说地带着他来到茶几前。
卷子、笔、草稿纸。上面放的是学生再熟悉不过的东西。
韩墨面色一沉，转身就要离开，毫不意外地被顾飞以绝对的力量优势压回沙发上。
“你什么意思？“落入下风的少年美目圆睁。
”高二年级期末考试卷，你应该做的东西。“
“给老子滚。“
顾飞冷笑一声，慢慢俯下身子，擒住韩墨脆弱的手腕：“你没有选择权。”
面前男人的力量之强韩墨早就深有体会，即使是对方只用一只手都能将自己置于完全无法反抗的境地。逃跑？报警？以死相逼？其他的方法都不用花一秒钟的时间考虑。眼下，自己真的没有选择权。
“一共十门科目，一个晚上够了吧？”顾飞显然是有备而来
韩墨花了不到半分钟把面前的几十页卷子从头到尾翻了一遍，不屑地笑了一声：“这种水平卷子也只有你们那帮蠢猪学生配得上。“
虽说只是区区体育老师，要得到某个在校学生的成绩还不是易如反掌，更何况是韩墨这种，说得好听叫”极具个人特色“的学生，在四中少说也是名扬四海。
自恋的少年安安静静地握着笔，竟显得格外乖巧。略长的头发试图把小巧的耳朵保护起来，只露出小半个轮廓，却像是在发出某种邀请。点点荧光凝结在柔顺的发梢，盯着看的时间长了，恍惚间竟绽出星辉灿烂。
或许是察觉到盯着看的时间太长了，顾飞把注意力转移到试卷上。不得不说，不愧是四中曾经的年一。趁着顾飞不注意，数学卷就已经被翻到了第二面。顾飞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标答，悄悄核对了几道题，确认韩墨没有的确没有放水。
风吹过，成群的雨滴摔落在阳台上，破裂，合成清脆的叩击，落在沉浸在幻梦中的心扉上。下雨了。顾飞想到昨天洗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收，匆忙起身。
年关将至，却是阴雨连绵。顾飞走到窗前，伸手调小了窗子张开的角度。远处高楼的辉煌灯火将低沉的积雨云染成了醉人的暖黄，却怎么也没法让人高兴起来。顾飞幽幽地叹了口气，还好，雨不大，衣服尚且都安然无恙。
待顾飞把收来的衣服叠好放好，再回到考场，韩墨已经在将最后一道大题解决了一半。无论是习武之人对其气息不间断的监控，还是其本身的速度都确信无疑地显示出韩墨真的像一般学生那样全神贯注地面对考卷。
”你为什么不逃跑？“顾飞很想这么问，但是忍住了。
顾飞很不情愿地承认，看韩墨做题是一种享受。无比流畅的解答，无懈可击的逻辑，狂放的字迹……若不是眼下时间紧迫，可以想象，对于题目本身和考点无情的嘲讽也是少不了的。
“听力。”韩墨很快地翻出英语卷子。
给他调好音频，眼睁睁地看着这份难度不小的听力被开了两倍速，顾飞认输似的核对起数学试卷的答案。
类似的过程在这个无声的、阴雨的晚上重复了很多遍。
凌晨一点，韩墨搁笔，冷笑着看顾飞改完最后一份政治试卷。即使是最让他讨厌的政治，韩墨还是勉为其难地做了个及格分，长长的横线上大片的空白将大题者的不屑诚实地展露。
“老子不需要上学。”韩墨对自己的分数毫不关心，打着哈欠走向卧室。
从成绩上来看，这句话没有任何问题。这份仅仅用了5小时完成的试卷，在除了作文外的其他部分的总分是毫无疑问的第一。
成绩为什么这么好？为什么逃学？为什么离家出走？为什么不趁着刚刚顾飞无暇注意的空档逃跑？还有今天白天去了哪里？答案自然不会从韩墨本人那里得来。出于对于天才学生的爱护和好奇，顾飞觉得有必要把亲自拜访韩墨的父母提上日程。
大多数学校都已经结束了期末考核，剩下的时间是留给师生完成收尾工作的。结业式、教职工大会……就连存在感薄弱的体育组老师都忙得不亦乐乎。
被顾老师供在家里的那位依然是过着网吧和顾飞家两点一线的生活。对方似乎在相处中对于顾飞的了解日益丰富，总能踩着顾飞即将爆发的那个点若无其事地敲响大门。
在对韩墨进行完测试之后，顾飞也并非没有尝试与之交流。但可惜，毫不意外地，这个从这个满嘴跑火车的小子那里只能收获到一堆毫无意义的，真假难辨的信息。谈话方面，顾飞完全不是韩墨的对手。
学期的最后一天，人们的头顶上依旧悬着片片苍白的迷宫，叫每个抬头的人都迷失在一声长叹中。今天恰好又轮到顾飞值班，敬业的体育老师难得没有等到五点关门，和门口的保安大叔道了声“明年见”后便踏上了去往菜场小路。家里多了个人蹭吃蹭喝，物资消耗自然也就加快了。
“开门。”是低沉的男声。
韩墨不用看猫眼也能想象出来人的表情，随意地应答道：“你这是私闯民宅。”
对面沉默了几秒钟，却是胸有成竹。
无奈地笑了笑，韩墨开了门，熟稔地躲过了不速之客不怀好意地一击。
“哟，老头子火气真大。”韩墨将门锁上，毫不畏惧地与面前的中年男人对视着。
对方极度不耐烦：“你到底玩够了没有？在别人家里不要脸地赖了这么久，你还真是改不了吸血的本性。你如果还当自己是人就跟我回家。”
“老子和你们凡人没什么好说的。”即使在父亲面前，韩墨也完全没有收敛的意思。
“老头子今天一个人来，很悠闲啊……如果要谈话的话不如去阳台上坐坐？顾老师的这套房子可有逼格了。”韩墨嫣然一笑，突然转变了态度。
父亲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得一头雾水地跟他坐上了阳台，看着他悠然自得地开了一瓶啤酒，眯着眼睛，完全没有想要好好讲话的样子。
“韩墨！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已经在外面晃了一个月了吧？你妈妈和你的老师们都已经等了很久了，你到底要我说多少遍才能明白？”
“已经不打算用花言巧语哄骗我回家了吗……算是有点进步。我也说了很多次我对完成你们给我的目标，成长为那样的人毫无兴趣，也没有考虑过为社会总贡献，你们这群老鬼为什么总对我抱有期待，认为我只是一时叛逆？”
“你以为表现出自恋的样子就可以逃避所有吗？你也不否认你是个天才吧？难道你就忍心白白浪费你的天分吗？我和你身边的所有人都是为了帮助你，无论你怎么看待。”
韩墨讥笑一声：“真是丑陋的语言，别扭的逻辑。你是不是还想说反正你也没有选择权，然后将我暴力带走。啧，凡人不可能明白老子的想法。果然你也承认我的做法是对于你们的压迫的最完美的回应吧。”
看着对方如自己的预想一般露出忍无可忍的神色，韩墨从衣服口袋里掏出一把小刀——是从顾飞那间存放了各式兵器的奇怪房间里顺出来的。
“您很有自信吧，”刀具在纤细修长的手指尖飞转，“那有没有勇气来跟我玩个小游戏呢？”
“……”中年男人猛地抓过韩墨的手臂，拉高袖子，露出白皙的手臂。纵横交错的新伤旧伤像是丑陋的、吸血的虫，一点点陷入柔软的皮肤，疯狂地汲取着，不知满足。
韩墨没有反抗，反而露出了满意的表情：”看了已经猜到了呢……不过这次的规则是我说对了就会在手上划一刀哦。“
”你想死吗。“对方面无表情。
”我无论是活着还是死了都是你们凡人无法企及的神话。“韩墨将酒一饮而尽，满足地打了个酒嗝，”开始吧。“
“你今天来的主要目的不是直接把我带回家。“
“不对。“
韩墨笑了笑：”说谎是没有用的哦……这个问题只要翻一下你的日程表就能知道正确答案把。“
”……“
少年毫不犹豫地为苍白的小刀添上殷红的血色，强烈的色彩在冷淡的苍穹下像有生命一般跳动着。
”你们正在，或者已经为我办好了退学手续。“韩墨咄咄逼人地道。
“……“韩父不是一个善于控制自己表情的人，在韩墨看来，自己父亲身体各处的反应给出的答案比直接的口头回答还要清晰。
第二个伤口整整齐齐地落在小臂上，温热的液体像越狱成功的囚犯瞬间就在桌面上留下一朵浅淡的水雾，然后慢慢冷却。
或许是因为失血，韩墨的脸色稍显苍白：“跟你做这种游戏真是毫无挑战性啊……无聊的男人。”
不远处的客厅，传来钥匙在锁孔中翻滚的脆响。
放心……这是个HE
大家注意做好防护措施哦……
论文提交要截止了，下可能会晚点更orz（创新大赛为什么不延迟orz）
祝大家新年快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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